我國臺灣地區(qū)今年5月17日通過“司法院釋字第748號解釋施行法”(俗稱“同性婚姻專法”),規(guī)定相同性別2人可向戶政機關辦理結婚登記;在親子關系部分則準用“民法”,采“繼親收養(yǎng)”,即當事人可收養(yǎng)另一方的親生子女,成為了亞洲首個以法律保障同性婚姻的地區(qū),同性戀群體的人身和財產權利有了保障。
在大陸地區(qū),8月5日,北京某公證處為兩位同性戀男子辦理了意定監(jiān)護協(xié)議公證、生前預囑公證。成為《民法總則》實施以來,北京乃至北方地區(qū)首例特殊群體(同性群體)的此類公證。(此前上海江蘇等地也已開展意定監(jiān)護公證)。即便有了很大的進步,可和臺灣地區(qū)相比,結婚,恐怕還是每一個同志都無法避開的話題。
工作性質、家庭因素,社會壓力,讓很多同志選擇了形婚。有人說,形婚夫妻的生活是“一個謊言連著另一個謊言”,但從我們接觸到的當事人來看,比起選擇異性戀的配偶讓他們成為“同妻”“同夫”,形婚或許是同志群體對于婚姻最友善的妥協(xié),也是對各自父母的另一種孝順。
形婚和“騙婚”大不同
在多年的婚姻家事案件辦理過程中,“同夫”“同妻”尋求法律援助進行離婚訴訟的并不少見。同志群體騙婚,主要是同性戀和非同性戀結合,作為非同性戀的一方,本來抱著認真對待婚姻和家庭的態(tài)度,卻無法獲得來自配偶的關系和愛護。
而形婚,是選擇締結婚姻的夫妻都是同性戀者。相對于騙婚而言,形婚是坦誠的,他們會在知曉對方性向的情況下選擇締結“有名無實”的婚姻。向外界宣布結婚以后,在雙方內部一般不發(fā)生性關系,沒有互相忠實的義務,不會干涉彼此的感情生活。雖然婚后的行為與法律規(guī)定的夫妻權利義務不相匹配,但從法律上來說,沒有所謂假結婚,形婚登記后也是真婚姻。一經登記,雙方的財產關系、身份關系都會受到相關法律的調整。
界限,成為同志群體選擇形婚面臨的最大問題。彼此財產的界限、感情是否需要約束的界限,甚至一方倘若日久生情,對另一方有了感情又該如何相處的界限等等,都是形婚簡單二字背后要考慮的問題。正是因為形婚的界限和“有名無實”,導致這種婚姻非常脆弱。一旦無法進行下去,面對一地雞毛的將不僅僅是夫妻二人。
此時,如果能在形婚前樹立相應的風險意識,做好風險隔離,對選擇了形式婚姻的同志朋友來說,將能更輕松面對彼此和未來的生活。
財產協(xié)議——形婚夫妻更像商業(yè)合作
在我國實行夫妻共同財產制的背景下,如果沒有婚前或者婚內協(xié)議,婚變后很容易發(fā)生糾紛。高質量的形婚對雙方要求極高,人非圣賢,誰都不能保證未來自己的想法如何。因為沒有感情的糾葛,我們建議形婚人士在婚前可以將雙方的財產狀況進行梳理并約定歸屬和分配原則,這樣,未來即使發(fā)生財產分歧,也能從法律上進行相應的確認。
在婚前協(xié)議的撰寫上,要對婚前的不動產、車輛、股權、其他動產進行梳理,然后確認歸屬原則,即哪些屬于個人財產、哪些屬于共同財產。除此以外,對婚后的財產也要進行梳理約定,要將債權債務等問題考慮在內。
對于雙方父母給予的彩禮嫁妝、置辦婚姻的花費等依照風俗習慣產生的收支,最好也能夠友好協(xié)商。
子女撫養(yǎng)的可與否
雖然性取向不同,但在對待子女問題上,同志群體仍然有撫養(yǎng)生育子女的意愿。目前普遍的做法有兩種,形婚夫妻自己生育以及借助人工輔助方式生育兩種。需要明確的是,代孕在我國不符合法律規(guī)定,屬于非法行為。這里所指的人工輔助生育方式主要是指是人工授精和試管嬰兒技術。
因為一般的形婚夫妻施行分別財產制,如果形婚夫妻一致決定生育子女,建議對孩子的撫養(yǎng)開支、支付比例進行書面約定,將約定作為婚內協(xié)議的補充條款或者附件。但是,約定單方撫養(yǎng)的條款在法律上是無效的,因為父母對子女都有撫養(yǎng)教育的義務。
如果是通過人工輔助進行生育,需要注意必須是夫婦雙方自愿同意并簽署書面知情同意書,如果夫妻一方違背對方意愿使用人工輔助生殖技術生育子女,該子女與不知情方不構成法律上的父母子女關系,女方隱瞞男方秘密生下“試管嬰兒”的,男方無需負擔作為父親的法律責任。
還有哪些可約定,哪些不可約定?
除了對婚前及婚內財產進行約定以外,倘若發(fā)生身故風險,配偶作為第一順位繼承人,將會獲得另一方的部分甚至全部財產。因為考慮到形婚訂立基礎的特殊性,若財產所有人想將自己的財產留給同性戀人或者父母,提前訂立遺囑也不失為一種財產安排。
在《民法總則》落實意定監(jiān)護制度以后,形婚夫妻有了更多的選擇。夫妻可以選擇各自的同性伴侶來以書面形式確定為自己的監(jiān)護人,在喪失或者部分喪失民事行為能力時,履行監(jiān)護職責。這也為形婚夫妻之間形式大于實質的婚姻找到了新的出路。
除了能夠進行約定的條款,能否進行夫妻生活、對方不能“出軌”等關于人身關系的內容無法約定,即使約定了,也會被法院認定為無效。
在社會和文化還沒有完全接納同性戀,又有婚配壓力的情況下,形婚是條可以走的路,但勢必也是條艱難的路。大到財產分配子女撫養(yǎng),小到各自的伴侶如何安排、春節(jié)如何探親都是比普通夫妻更難解決的問題。近年來在形婚中以威脅公布性取向、騙取彩禮等遭遇敲詐勒索的案例也屢見不鮮,從某種意義上講,形婚是個人選擇,但又不單單是個人選擇。我們會在以后的文章中繼續(xù)為大家普及同性伴侶之間的法律問題,期待您的持續(xù)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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